ACEROLA

［斑柱］恰口饭就没有那么简单——1

主斑柱，不是性转。泉扉和因修提及，还是忍不住开了新坑，手残党大纲流的短暂回归。_(:ᗤ」ㄥ)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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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现在是冬天呢？当你在我身旁时，我感到百花齐放，鸟唱蝉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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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维尼奥书屋，是最让社畜们感到舒适放松的地方。

 

走上天桥，从鳞次栉比的写字楼、商业街去到天桥分叉的另一头就是薇维尼奥。天桥连贯了现代钢铁森林的棱角和欧式古典梦幻的浪漫。

 

推开红色木门，古铜色门铃被碰响，若有若无的法式焦糖布蕾的甜蜜奶香刹那席卷，呼吸间，身体里似乎都溶入了暖乎乎的糖浆。

 

斑大踏步穿过一排排摆满书籍的赤黄榉木书架，摆手拒绝店员的推荐，他径直走往书屋里头一同经营的奥尼萝甜品茶屋。靠落地式玻璃窗那桌走去，

 

周四的下午一点，店里人不少，但不算拥挤。靠落地式玻璃窗那桌摆了两只同色渐变马克杯，留着传统姬式黑长直的女人正拿着手机打字，她转头时看到斑，露出灿烂笑容挥手喊道：“斑斑，这边！”

 

雾霾蓝的风衣领口别着那枚熟悉的金色月桂树胸针，妆容倒是和上次见面大为不同，要说的话，就是从甜美少女变成了成熟御姐。

 

斑应了一声，在对面卡座坐下，把手上拎的那个小纸袋递给对面的人。

 

“诶？”女人接过来打开，看见里面是她之前一直心心念念没有买到的那一支A家春夏限定色口红。

 

“这是上次的谢礼。”斑端起还冒着热气的杯子，看着那人闪闪发亮的眼眸，轻轻抿了一下杯子上层还有一点凉意的奶盖。

 

“斑斑真不愧是我好兄弟！超给力的～”女人伸出大拇指，对着斑露齿一笑。

 

斑一脚轻踢上女人覆盖黑丝的修长小腿，低声呵道：“这个傻笑你给我收敛点，人设不要了？”

 

“咳。”女人不好意思摸了鼻头，悄悄看了四周，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斑一掌拍上他的额头，问：“到底什么事情急着和我说？我等会儿还要去画室。”

 

女人手指揉揉脑门，指甲是新染的橄榄绿，他红唇抿起，一副羞赧的样子，吞吞吐吐地开口：“啊？那个……我……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我还是想……”

 

简直是莫名其妙的脸热，斑觉得有些缺氧。

 

“什么……啊？”

 

“你愿意……嗯，就是——”女人闭上眼，打算厚着脸皮一口气说出来。

 

“也不是不可以。”斑不自觉说出口的话把对方的语句打断。

 

女人睁开眼，琥铂色的眼睛疑惑地看着斑：“啊？”

 

“……我是说，不用不好意思，就，没什么……”斑脑子卡了一下，他刚刚说什么了，果然是最近熬夜太多行为脱缰了吗。

 

“呃，其实是想问斑愿不愿意收留我一段时间。”女人双手合十拜托道。

 

“你家被盗了？”

 

“比那个可怕多了。”一脸被社会蹂躏的沧桑模样，女人生无可恋，“是人生遭到威胁啊！会被无良邋遢大叔抓去压迫剥削打工赚钱到死的。”

 

见过那人揍得流氓抢劫犯喊妈妈的斑并不觉得他会有那么凄惨毫无反抗能力的时候，稍微想一想就能猜到。

 

“emmmm，所以那个无良大叔的名字是叫责编，人生的威胁就是deadline？”

 

“噢～！不要提那个禁忌的话题！当初就该加上那种互不期待条约的。”女人抱头砸桌，浑身丧的气息，“我们是朋友啊斑斑！救救孩子吧。”

 

“我没有孩子。”斑端起骨瓷杯喝了口抹茶芝士奶盖，一脸事不关己，享受地呼出一口气。

 

“爸爸！！！我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女人双手盖上斑的手，情真意切地喊道。

 

“咳……咳咳”斑成功被呛，但这不妨碍他杀气腾腾地瞪着对面那个二缺，“千手柱间！”

 

“啊啊！抱歉抱歉。”被斑的狼狈惊到，手忙脚乱的柱间用回自己原本的声线，急忙给斑拍着背。

 

“自己回家等死吧。”斑挥开柱间的手，毫不留情拒绝了他之前的请求。

 

“不要啊！我会被编辑杀掉的真的！”柱间可怜兮兮地皱脸，“而且弟弟还会帮忙递上绳子哦，我真的太难了，真的。”

 

你这是什么魔鬼兄弟情啊？斑没想到柱间还有一个如此社会的弟弟，对比自家乖巧可爱贴心小棉袄的弟弟，斑不禁同情一下柱间。

 

“洗衣做饭带孩子我都可以试试的，拜托收留一下被社会迫害的悲惨少女吧！”柱间敏锐感知到斑的态度有软化的迹象，心里想象着和蘑菇饭天人隔绝的场景，成功做到眼圈微红泪水盈眶，眼泪顺着优秀的眼睫毛一滴滴落下，划过玉白双颊，一副沉默坚韧的美人落泪图景。

 

如果可以，斑的眉头甚至想表演一个现场打结，“这位悲惨少女你眼线花了。”

 

“？！”

 

不可能！柱间赶紧从包里掏出小镜子，确认柜姐强烈推荐的眼线笔还是防水的，心里放松下来，不过回过神，他一时间也忘了要继续哭。

 

空气突然尬起来，斑率先起身，柱间赶紧伸手扯着斑的衣摆，小心翼翼地眨巴眼。

 

“啧，行吧，我去开车。”斑抬下巴示意柱间跟上。

 

“啊！阿娜达最好了！”踩着高跟鞋的柱间也起身，扑过去把斑抱进怀里蹭。

 

“滚开啊！”斑后背一激灵，不自然地挣脱出来，大踏步走到前台去付账。

 

柱间心里特别感动，斑就是嘴硬心软，下辈子也要和斑做兄弟。

 

❀

 

宇智波斑其人，知名漫画家。颜好多金，但是为人高傲，偶尔毒舌，除了家人，没有多少认同的朋友，不过他性格恶不恶劣不重要，重点是人家是鸽子界的清流！业界良心，从来不咕咕大家。

 

熟知斑的性格，没有人会认为他会和柱间那种个性的人成为朋友。

 

所以，这怎么想都是熬夜太累的错误啊，是心脏负荷太大了吧。

 

南贺川森林公园，因流贯市区东南的南贺川而命名，植被覆盖率高，是工作之余锻炼散步的好去处。那段时间斑刚肝完《战》系列漫画第三部，溜达着出门散心，顺便寻找下部作品的灵感。

 

偏离南贺川的石板路有一条只有斑才知道的小道，被灌木枝条厚厚掩盖，斑小时候追着一只很特立独行的狸猫进去过，手臂拂开荆条，踩过那个狭小的刺人的通道，可以直达南贺川那片似乎不小心被神明遗落的支流。

 

那块静谧的，只余溪水汩汩流淌声音的地方有前人搭建的小小神龛，缺乏修缮，已经看不清是供奉的什么神明，毕竟此地八百万神明，哪能一一道清。

 

斑喜欢这种侘寂，有时带上食盒独自去那里，什么也不思考地任朝阳转落日，说是冥思也好，发呆也罢，那些翻涌的发酵的东西似乎也被阳光、被溪流、被那守护南贺川的神明驱散，心里是难得的平静惬意。

 

只不过那一次，斑在绿意环绕，波光粼粼的溪水岩石上，撞见了白发披散、身着雪青和服，赤足站立望天的紫藤花般的虚幻少女神明，她在悠扬婉转的小提琴声中侧头落泪。

 

是真的吗？

 

这种不可言名不可触碰的隐匿存在，他是看见了吧。

 

连续工作后的疲惫心脏不止没有得到安抚，反而以一种快要心脏病发的频率疯狂工作，因直视神明而颤动发疼的心脏，把这种心理神经交杂的震颤一路传递，连指尖也感受到了那种脉动。

 

“哎哟！”

 

“噗通——”

 

在斑眼里虚幻的神明没有消散，她像是被突然出现和自己对视的斑惊到，以一种十分干脆利落的姿态滑倒，一屁股掉到溪水里。

 

这条支流不深，约摸到成人腿弯的位置，头发糊脸的少女湿淋淋站起来，复又跌了回去。

 

斑意识到那位坐在水里的不是什么神明，恐怕是崴了脚，他赶忙跑过去，踩着水进去，一边道声“抱歉”一边把她扶起来。

 

不知名的赤足少女身材少见的高挑，几乎和斑差不多，她十分自然的把手臂搭在斑的肩膀上，让本意是想用手臂帮扶的斑愣了愣。

 

六月天气算不上冷，但衣物被水浸透，紧巴巴和皮肤相贴，风一吹还是凉嗖嗖湿哒哒的不舒服。

 

两人上岸一看，一个湿透全身，一个湿了裤腿，都显狼狈，倒不怎么觉得尴尬了。

 

“还能动吗？”斑也没想到在这个可以算是秘密的地方还能遇见其他人，惊吓到别人这种事他也是真心实意感到抱歉。

 

“啊哈哈，其实还好，就是掉下去紧张得腿抽筋了。”

 

少女试着转转脚踝，爽朗的声音一点也不少女。

 

他注意到斑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环着腰际的手臂也有所松动，收了笑容，急忙解释：“你别误会啊，我不是变态，当然也不是女装癖什么的，我是千手柱间，一个兴趣使然的体验派写手，这都是为了体验角色来着。初次见面，让你见笑了。”

 

“嗯……我是宇智波斑，算是个喜欢讲故事的画手，请多指教。”

 

漫画家宇智波斑，没画过但是见过，业界会有人披着马甲为爱画小·柠檬黄·漫，斑对那些常用梗可算略知一二。

 

只不过是女装体验写小说而已，前些时候不是还有说一些画手因为画不出女主视角下的自己，还亲自上阵女装画腿的？

 

稳住，常规操作了。

 

柱间试着走了几步，示意斑没问题了，他在小腿肚高的草地里摸索，翻出一个手机，手上在屏幕点了一下，一直飘扬的琴声戛然而止。

 

斑感觉很难以形容那一下的感觉，大概就是宅男发现女神居然也是要吃饭睡觉拉*的那种，千手柱间完全是他以前没有碰见过的类型。

 

“是奇幻冒险故事集那种画手吗？”柱间穿上木屐，拿着手机寻找身上还有没有稍微干燥的地方可以放。

 

斑还没从幻灭里恢复，乖乖答了：“不，就差不多是《战》那种类型。”

 

“啊！斑你也喜欢《战》系列吗？果然龙炎太太超棒的！每一幅画面都令人心动，不过我最喜欢创设篇，决定反抗命运的少年们，寻求真正的和平……群雄荟萃止乱世……”

 

千手柱间说到喜欢的事情，整个人就像在隐隐散发光芒一样，连称呼都不自觉拉进。

 

“如果可以和太太一起在春日赏花，初夏泛舟，金秋观月，雪中饮酒……啊呀～那我一定是活在梦里吧……”

 

“抱歉，我自话自说这么多……说起来，那斑呢？”

 

终于意识到自己一个人说得太久，柱间不好意思地捂嘴把话头丢给斑。

 

斑自傲是自傲，但他第一次当面听自己的粉丝嘚吧嘚吧彩虹屁不停地吹，难得有些不自在与兴奋，这个人，察觉到了他。

 

“比起这个，我比较喜欢看盆栽写的小说。”斑没有继续扯龙炎这个马甲的事情，转而谈起自己有些看好的作家。

 

“噫？！斑居然是喜欢看纯爱轻小说的类型？”柱间一脸震惊。

 

斑也不是随便说的一个人，他说起来有些自得和不满：“不喜欢。不过你难道忘了盆栽一开始是从写严肃文学起步的吗？《极夜之昼》、《宴》都是很棒的作品，可惜蠢人太多了，根本就不懂，明明盆栽写的已经很明显了……”

 

“只不过盆栽现在似乎更喜欢写轻快的故事。”斑似乎只是单纯地感叹。

 

“……那，斑是认为严肃文学要比通俗文学好的？”柱间眼神一闪，犹豫地问道。

 

“没有的事，什么类型什么题材都好，我期待的只是他能带给我的愉悦。”斑露出一个鲨鱼般和善的笑容。

 

“盆栽的轻小说题材还是新颖的，逻辑、人物、场景这些都没有问题，就是……”

 

“嗯嗯？”柱间认真又紧张地等着斑的评说。

 

“明明单看就很好看很爽快，但是一到谈恋爱就仿佛空气都尴尬死了。”

 

真是毫不留情的戳中某人弱点，柱间在树下抱腿蹲坐，手指在地上画圈碎碎念，那块地方的阴影都被柱间身上的怨念明显加重了啊！

 

“啊啊，假装自己有对象真的太难了，没谈过恋爱真是抱歉呢……”

 

斑被柱间这种丝毫不在意形象的幼稚举动震得一愣，只觉得好笑又无语。

 

“你在自怨自艾个什么劲啊？！有受到这么大打击吗？”

 

斑想，难道柱间也是盆栽的粉丝，亲妈粉那种？那他刚刚说的话也没有多严厉不留情啊，应该？

 

“其实撇开感情戏，谁也不能否认盆栽的优秀，与其在不擅长的地方较劲，倒不如发挥自己的优势。何况轻小说又不只有恋爱这一类型的，热血番也很吃香，不如按着本心来……”

 

“越是追求完美的，越是容易走向疯狂啊。”

 

斑感慨完就见柱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起怨念颓废的姿态，正往他这边飞扑过来，眼睛还闪烁着光芒。

 

柱间成功抓住斑的手，脸上一副被安慰到感动得不行的模样，激动地说：“没想到斑其实是这么温柔的一个人，还以为和那些毒舌到全身的家伙一样呢，我好感动啊。”

 

“！哈？”

 

斑想甩开这个化身为牛皮糖的家伙，没想到反倒被扒得越紧。

 

“斑，我们做朋友吧！可以一起抽烟喝酒烫头打架的那种！”

 

“不，你那说的是不良团伙吧？”

 

“那就要可以一起玩梗的那种！说定了哦～”

 

“我才没有答应啊你这个自说自话的混蛋！”

 

“我听见斑内心的声音了——快来和我做朋友吧～”

 

“……告辞。”

 

……

 

✪

 

场外话：

 

斑：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初见还自带BGM的女装千手柱间已经够让自己感觉幻灭，没想到千手柱间还能让他更觉得幻灭，因为他就是盆栽太太！谁知道盆栽是这么一个动不动就消沉的蘑菇精啊？我到底憧憬了个什么东西？

 

柱间：和斑做朋友真开心，喜欢的龙炎太太也喜欢我也很开心，所以，也喜欢我的龙炎太太和我是好朋友，简直就是双倍的快乐！我大概是活在天堂吧。

 

［1］引用自夏洛蒂·勃朗特，《简·爱》